秦如雨的質問終於讓夜白楞住了，冷傲峰早就說過，夜白，太依靠他的那雙眼睛，以至於很多時候，他都會放棄去思考一些問題。

好比火靈兒這件事情，夜白只知道火靈兒是真心想學水系魔法，而夜白見火靈兒可憐，也是真心想幫她。可夜白從來就沒有想過，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，或者說，是不是有更好的道路可以選擇？而且，夜白雖然是已經替火靈兒做好了規劃，但他同樣無法確定，火靈兒到底能不能按照她規劃好的道路成功走下去。

真實之眼，看到的只是當下，可無法看破未來！

沒有讓夜白認真思考，只聽秦如雨繼續說道，

“夜白，我看得出來，你也跟我一樣，是在真心替火靈兒著想。但火靈兒，她人還小，她還不夠成熟，她無法接受一些事情，所以她會選擇逃避。可你呢，卻是在幫她逃避，卻是在替她掩護，甚至還給了她繼續逃避的理由，如此一來，火靈兒只能越陷越深，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一身天賦，這樣不但對不起她自己，更對不起辛辛苦苦把她培養成才的父母！所以，如果你也是真心為她好的話，就站在我這邊，不要讓她逃避了，讓她直面這一切，打破心理障礙，成為世上有名的火系魔法師。這，才是火靈兒真正應該走的道路，這樣，難道不比你那虛無縹緲的方法容易得多嗎？！”

說真的，此時秦如雨的話已經讓夜白動搖了。舍不得火靈兒？不想讓火靈兒離開？不，這並不是重點。如果夜白改變主意的話，他根本不需要把火靈兒送還給秦如雨，繼續把火靈兒帶在身邊，難道就不能幫她打破心理障礙了？不過就是改變個目標，改變個方法而已。

所以，現在讓夜白糾結的，到底是聽秦如雨的，還是照著以前繼續下去？

雖然秦如雨的話很有道理，讓夜白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，但想想之前火靈兒的反應，想想之前火靈兒說的話，火靈兒明顯早猜到夜白跟秦如雨之間會有這樣一段交談，而且火靈兒當時也直接表態，她站在夜白這一邊。也就是說，火靈兒是希望夜白繼續像以前那樣無條件，不問為什麽，甚至不考慮會不會有結果的去支持她的！

夜白現在做出改變的話，那豈不是辜負了火靈兒的信任，傷了火靈兒的心？或許從理智上來講，秦如雨的話一點沒錯，但從感性上，火靈兒必然會再次進入那沒有人理解、沒有人支持的孤獨狀態。而且，跟上次相比，這次火靈兒的情況可能會更嚴重，她可能會像當初逃離朱雀帝國一樣逃離子君閣，甚至可能心灰意冷到放棄活下去的希望！

當初，夜白就是因為憐憫火靈兒這一點，所以才收留她的，現在，難道要讓他夜白親手打破這一切，讓火靈兒痛苦得回到以前去？

可能是夜白自私，也可能是夜白不夠成熟，但夜白突然覺得，或許沒必要一定要讓火靈兒成才。火靈兒是個火系天才又怎麽樣？浪費了她的火系天賦又如何？反正有他夜白的支持，有他夜白的保護，火靈兒活得好好的，去做她想做的事，朝著她自己的目標前行，這樣難道不好嗎？

你說，是火靈兒成為優秀火系魔法師高興呢？還是當她終於學會最普通水系魔法的時候，她更高興？

“對不起，我想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。”夜白在認真思考了一遍之後，如此說道。

“你？！”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說服夜白了的秦如雨，面對這種結果，真是又急又氣，更是莫名其妙。孺子不可教也，跟這種人，根本沒法交流！如果是學生的話，秦如雨直接就讓他滾出去的。可現在嘛，

“敢不敢跟我決鬥？！”秦如雨猛地站起來，湊到夜白面前喝道。

雖然身高不高，但秦如雨站著，夜白坐著，倒是居高臨下，有了非凡的氣勢。

“決鬥？”夜白問道。

“沒錯，你贏了，火靈兒就歸你，我無話可說；我贏了，火靈兒就歸我，你也不許有意見！”秦如雨直接說道，此時的兩人，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火靈兒自己的感受。也是，秦如雨一直認定火靈兒是在胡鬧，那她又怎麽可能任由著火靈兒的性子，因此，這根本不用去問火靈兒自己的意見。

夜白眉毛一挑，

“好啊。”

他夜修羅王，什麽時候怕過別人了？雖然目前，他有些手段不能用，但眼前的人，也不是那些能夠逼他用出手段來的人啊。

兩人就在這臥室裏決鬥，不想被外面知道，關鍵是不想被火靈兒知道，所以就算可能把臥室打爛也顧不著了。估計秦如雨事先就想過這種可能性，因此之前才刻意要求只讓夜白一個人跟過來吧。

然後，一分鐘不到，

夜白：“你輸了。”

秦如雨：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不是她輕敵，只能怪她對夜白了解的還不夠清楚。本來秦如雨以為，夜白身為廢魔之體，就算能夠施展光系和暗系魔法，也被他找到什麽訣竅能夠使用一些高階魔法，但不外乎就是光系跟暗系合體而已嘛。雙系魔法師，秦如雨也不是沒有遇到過，只要小心一點就是了，而且相比起那些可以互相加成的厲害雙系魔法師，夜白的光系跟暗系，至少總是無法加成的吧。

所以，秦如雨自認為她對夜白有了解，而夜白對她不了解，完全有很大可能取勝，因此才敢主動叫場說決鬥。可事先，秦如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，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“破魔氣”這種東西！於是，秦如雨輸了，輸得有些莫名其妙，但輸得不冤。

“如果你不願意幫我修傘的話，那我們現在就離開。”夜白開口說道，當然是帶著火靈兒一起離開了。

“等等！”秦如雨叫住夜白，“不行，我還是不能把火靈兒交給你！”

“啊？不是你說輸了火靈兒就歸我，你無話可說嗎？！”夜白不由說道。

“沒錯，我是有那麽說過，但我現在反悔了。”秦如雨回道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“啥？？？”夜白傻眼，尼瑪還可以這樣？！

真實之眼，第二大弱點，只能看到當下，無法看破未來，所以，逃不過人心的變化啊。之前，秦如雨確實是真心在跟夜白打賭，畢竟秦如雨可是認定她自己會贏的，因此，夜白通過真實之眼，得到的就是“真”，要不然明知道是假的，夜白又怎麽可能會答應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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